開局大負翁

到和正常人無異,但是他爸還是嫌家裡窮,仗著臉好給富婆當小白臉跑了。而他媽受不了被丈夫無情拋棄的打擊,連帶著恨上了自己的兒子,經常虐待他。後來被他的奶奶發現兒媳變成了神經病虐待孫子,就把他帶走自己養了。哪知他媽就是裝瘋賣傻不想再養個累贅,兒子一被帶走,她也迅速收拾行李走了。陳潮生從此冇了爹媽,被爺爺奶奶拉扯大。但這些打擊到底是擊垮了兩個老人,爺爺滿懷愧疚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奶奶漸漸真的瘋了,她讓小潮生...-

一縷菸灰無風自起,飄飄蕩蕩鑽入床上人微張的口鼻中。

“咳咳、咳!”陳潮生被一股奇藝的濃香嗆醒,猛的從床上坐起,奈何頭暈目眩,緩了好久才徹底睜開眼。

待陳潮生看清周身環境,又懵了一遍。

但現實不允許他再這麼乾坐著。

看到仍在幽幽冒著火星子的炭盆,還有關得死緊的門窗,他忍著想要乾嘔的感覺立馬翻身下床,把桌邊的半杯水澆進炭盆裡,然後去推開了門窗。

微風裹挾著有些酸澀的空氣漸漸湧入這個狹小的房間,讓陳潮生更清醒了幾分。

他重新回到床邊坐下,懷疑人生。

今天是清明,外頭下了小雨,讓原本打算去上墳的陳潮生犯了懶,選擇在家裡給過世幾年的爺奶例行燒紙。

哪知他燒著燒著就昏睡了過去,一醒來就來到了一個陌生地方。

這幾年穿越題材的電視劇小說一直熱度不減,縱然是陳潮生這般不愛看劇的人也多少瞭解一點這些概念。

頭暈噁心的感覺是如此真實,他想,他應該是穿越了。

窗外是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還有環在樓外一圈又一圈帶著淡藍色光標的透明軌道,無數造型各異但都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飛車疾馳其中。

一輛造型酷炫通體銀白的飛天摩托晃晃悠悠從窗下升起準備轉入軌道,這上麵生生擠了四個打扮誇張少年少女。

其中開車的少年染著一頭白毛,光著精壯的上身,他的雙臂竟然都是機械臂!

陳潮生身為野生的未來遊戲建模愛好者,從未見過如此精細且靈活的義體,一時間看愣了眼。

那開車的少年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回頭對上了陳潮生驚異的視線。

他不屑一笑,將車穩在窗前,向陳潮生展示了自己酷炫的左臂,嘲諷道:“看傻眼了吧,自然人!”

他後座的青少年也跟著起鬨,嚷嚷著要把肉豬賣到黑市換新款麒麟臂。

然而那少年聽到他們的話卻嗬斥了他們,同時朝陳潮生比了箇中指。

不知何時前方多了一截小路口,並顯現“可通行”,側著併入透明軌道。

白毛少年於是反應極快地收手,把著飛天摩托的方向一甩尾,進入軌道,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藍色軌跡,揚長而去。

那一瞬風掃走了窗前隻有土的小盆栽,直直往下墜去。

陳潮生什麼都冇反應過來,就隻聽見“啪”的一聲,下麵馬上就傳來了一個女人尖銳地叫罵。

夭壽了,剛穿越就被闖禍。

他趕忙趴到窗邊,向下望去。

他所在的建築構造十分奇特,並不是常規的規整大樓,而是像亂搭的積木一樣。陽台走道的佈置或前伸或後縮,甚至還有斜著突出的走廊被撞缺了一角。

看著對麵亂七八糟前凸後翹的高樓,陳潮生就能想象到自己這座樓是個什麼德性。

他的這一層相對較矮,剛剛那個土盆栽墜到了下下樓的陽台上,有個女人靠在陽台邊嗑瓜子邊發牢騷,盆栽的遺體就剛巧在她的腳邊。

這位姐看著就很潑辣,一頭火紅的短髮,配著烈焰紅唇。雖身著一襲素色的旗袍,裸露在外的雙臂上卻紋滿了花花綠綠的紋身,不好惹的氣勢由內而外地顯現出來。

果不其然,陳潮生甫一和她對上眼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隻見她紅唇一張,一些從未聽過的罵人的詞彙向他發起了攻擊,然後纔是他聽得懂的重點:“陳潮生你個小B崽子,老孃說了多少回把你那種不出花兒來的破土盆子給我收起來!再有下次,老孃摳了你的耳朵賣到黑市!”

又是黑市,想來不是什麼好地方。

而他還是叫陳潮生,這讓他又開始恍惚起來。

在看似認真實則敷衍地向那位潑辣的女士道歉後,陳潮生聽話地收起了窗邊剩餘的兩個土盆栽,放到地上,開始整理思緒。

首先,這肯定不是原來的時空。

就目前遇上的諸多超出陳潮生認知的產物來看,起碼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要超出二十一世紀許多,至於是不是地球還有待確認。

其次,他的新身份仍然是“陳潮生”,名字是,長相也是。

窗戶玻璃上反射出的這張小白臉仍是他自己的,細看下甚至連喉結上的小紅痣都分毫不差。

照樓下那位女鄰居的反應來看,這個世界的“陳潮生”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陳潮生暫時無法確定自己是魂穿了平行世界的自己,還是與原身做了交換身穿來了新世界。

不管身體是不是自己的,陳潮生能肯定的是,他們都是因為一氧化碳中毒差點掛了。

他在家燒紙錢,忘了開窗又莫名其妙睡過去纔來到了新世界。而新世界的原本的“陳潮生”應該也是一樣,窗門緊閉,炭盆中殘餘著一疊銅錢形狀的紙屑。

阿彌陀佛,希望地球的身體也冇有狗帶。

陳潮生對於換了個世界生活接受良好,他在原本的地球本就冇什麼留戀。

小時候被爺爺搞迷信變得傻呆呆的,為了治傻家裡花光了積蓄冇有起任何作用。

儘管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智商也漸漸恢複到和正常人無異,但是他爸還是嫌家裡窮,仗著臉好給富婆當小白臉跑了。

而他媽受不了被丈夫無情拋棄的打擊,連帶著恨上了自己的兒子,經常虐待他。

後來被他的奶奶發現兒媳變成了神經病虐待孫子,就把他帶走自己養了。哪知他媽就是裝瘋賣傻不想再養個累贅,兒子一被帶走,她也迅速收拾行李走了。

陳潮生從此冇了爹媽,被爺爺奶奶拉扯大。

但這些打擊到底是擊垮了兩個老人,爺爺滿懷愧疚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奶奶漸漸真的瘋了,她讓小潮生從一個地獄走向另一個地獄。

就算陳潮生對於小時候的記憶很是模糊,但那些折磨卻常在他長大後的夢中循環再現。

奶奶固執地認為恢複神智後的陳潮生不是她的孫子,而是異世的生魂,於是常常神神叨叨地把小潮生綁起來進行驅邪儀式。

包括不僅限於強灌符灰水,讓小潮生上吐下瀉,還有用蘸了雄黃酒的柳藤條抽打他,讓他一個月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精神與□□的雙重摺磨讓陳潮生變得溫吞沉默,好在害他全家的罪魁禍首的爺爺悔不當初,常常製住他奶奶對他的折磨,讓陳潮生不至於早早夭折。

在陳潮生八歲的時候,噩夢結束了。

他奶奶終是受不了與他這個異世鬼怪生活在一起,自己去了精神病院,冇兩個月就壽終正寢在了裡麵。

從此爺爺拉扯他長大。

待他考上大學,老頭也走上了人生的最後一程。自他知曉了自己苦難的真相後就再冇叫過“爺爺”,隻喚那個一直在贖罪的老人“老頭”。

老頭死後他繼承了老頭的香火店,再加上自學三維建模的天賦,做遊戲建模,讓他能賺錢供上自個兒藝術生高昂的學費。

徹底擺脫了原生家庭的困擾後他才慢慢變得活潑起來。他的最大願望就是活很久。

他原本隻打算畢業後守著家裡的香火店,兼職遊戲建模師,賺幾個小錢,偶爾四處走走,這樣平淡而充實地過完一生。

然而一切終止於他的最後一個清明節。

陳潮生覺得他冇死,而是在另一個世界活了,說不準要歸功於他燒紙錢的時候提前給自己少了點,積了陰德。

南無阿彌陀佛。

他雖然冇有宗教信仰,但此刻他還是下定了決心,要用這個世界的技術,為自己造一個賽博佛祖,寫不殺之恩。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剛剛見著的酷斃了的機械臂他真是有點饞。他本身就是機械建模愛好者。

“咕嚕嚕——”

眩暈散去,饑餓來襲。

陳潮生止住了發散的思維,雖然他對這個世界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無暇深入回憶。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溫飽問題。他冇有任何關於這個世界“陳潮生”的記憶,隻能自己探索。

環顧四周,這是一個比較寬敞的房間,東西很多但是並不邋遢淩亂,反而帶著些秩序感,看得出那個“陳潮生”起碼不是個邋遢宅男。

靠床最近的是剛剛那扇上下推拉的窗,床頭陳列滿了玻璃罩著的稀奇古怪的礦石,神奇的是陳潮生能叫出這些礦石的名字。

藍瑪稀礦、祀山青石、紅佐羅寶石、烏溪礦……此刻,這些在地球上聞所未聞的漂亮礦石,它們的詳細資訊在陳潮生的左眼中飛速滾動著。

他看向哪個礦石,那個礦石的基本資訊就會在他的左眼中彈動,根本無需他認真去閱讀,那些資訊就已經刻錄到了他的腦中。

他的瞳孔顏色本就偏深,左眼更是深不見底濃黑。一般人察覺不到區彆,但身為眼睛的主人,他在發呆的時候他的左眼經常會看到一些零碎的幻象。

這件事雖然神異,但陳潮生從小就外界的惡意異常敏感,所以他從冇對彆人說過自己左眼的不同之處。

除卻那些零碎幻象之外,他的左眼視力總是忽好忽壞,需要刻意控製,去醫院查過幾次也冇發現任何病因。

結果來到新世界,他的左眼不治而愈,不僅視野清晰,還多了頂級高科技的鑒定功能。

現在陳潮生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站起身推開腳邊的炭盆,走到了房間的空曠處,中間有一麵巨大的落地玻璃。

拉動抽繩,把垂下一半的百葉竹簾向上收起,他看清了外麵世界的全貌。

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陳潮生的手甚至有些激動得發抖,這簡直就是他想象中的賽博朋克的世界。

外麵正是陰天。摩天高樓層層林立,飛行軌道四通八達,高樓底下看起來像是違章建築的積木似的樓宇圍出了無數條令人眼花繚亂的街道。

炫彩的霓虹燈,密密麻麻的廣告牌,高樓之間穿梭的不僅有飛車與城際列車,還有巨大的全息投影廣告。

最吸引人的,要數高樓之間的一個空缺處。

那裡有片連綿的小山丘,山丘圍成盆地,盆地內建了一座龐大的金屬坐蓮,宏偉無比的機械佛懸坐其上。

祂盤坐在這座鋼鐵叢林之中,周身冷冽的金屬光澤將祂與混亂的霓虹光阻隔開來,祂眼眸輕垂,似在憐憫眾生。

陳潮生癡癡望著那尊賽博巨佛,他甚至覺得那尊佛看向了他,他仿若被吸入了一個迷幻的漩渦。

“嘀嘀——”一聲響又將他拉回了現實,他打了個寒戰,強行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感覺自己不太對勁,像吃了毒蘑菇一樣,老是出現幻覺。

應該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後遺症吧,陳潮生安慰著自己,這世界這麼高科技,解個毒讓他長命百歲應該不成問題。

陳潮生轉向落地玻璃旁的辦公桌。

看樣子這裡是工作的角落,上麵擺著不少金屬零件,還有做了一半的不知是什麼神的模型。

一塊長長的曲麵玻璃靠著底部的金屬支架立在桌上。他伸手輕輕往玻璃上一點,原本透明的玻璃立馬切換成了電腦桌麵,上麵還展示著一份未完成的機械佛像設計稿。

謔,看來“陳潮生”的職業和他自己的職業有很大的共通之處,這下陳潮生的心放下了一半,起碼自己不會那麼快被餓死。

桌角邊一條兩指寬的手環泛著幽光,剛剛的嘀嘀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陳潮生將它揀起,摸索了一會兒,這手環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手機。

他在手環上輕敲兩下,一條資訊便投影在眼前——

聯絡人舍疾:潮生,土屋老大雖然死了,但錢還是要還給飛昇幫的,我是你的擔保人,那三百萬星幣你要是不還我就完球了。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幫你申請延期還款半年,你也不要害了我,儘早還錢[合十]。

陳潮生隻覺得眼前一黑,他將這條資訊放大又縮小認認真真檢查了兩遍,纔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發給“陳潮生”的。

他也要完球了,為什麼彆人穿越開局大富翁,而自己穿越真是開局一人苟還是個大負翁。

整整三百萬,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三百萬是個什麼樣的購買力。雖然不太可能,但他還是幻想那是地球上的三百萬津巴布韋幣[合十]。

默默歎息一聲,陳潮生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有手藝傍身的人,一定能在新世界好好活下去。

就是不知道那個“陳潮生”有冇有家裡開店什麼,還是得再翻翻這房間裡有冇有什麼資料。

這個賽博世界應該使用的都是電子證件,陳潮生反應過來,先在手環上找起了資料。

好在他也是個跟上時代的現代人,探索一款新的電子產品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太艱難,隻不過操作還是很笨拙。

翻翻找找中,在一款名為“證明通”的軟件上,陳潮生找到了有關的證件以及財產證明。

“陳潮生”在這個世界已經隻剩下了一個親人,父不詳母不詳,奶奶在三年前離世,隻剩下一個爺爺,自己申請去了光合養老院。

陳潮生冇有任何關於這些的記憶,他打算對這個世界熟悉點後再去探望一下便宜爺爺瞭解一下“自己”。

目前他所知的主要資訊有:陳潮生,性彆男,於星曆4399年9月24日6:00在光合醫院新生區三號子宮艙出生,身份編號2023199943990924A6,現年20歲,就讀於東極大學機械設計專業17級學生,一級機械設計師。

陳潮生劃拉資訊的手頓了頓,他的生日同樣是9月24日,今年也20歲,這讓他更加覺得這個“陳潮生”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

“陳潮生”名下的主要資產有:賬戶餘額746星幣;東極主城藏靈A區九號轄區叢明公寓3-507房產一套;東極主城藏靈A區八號轄區古食大廈7-01商鋪一家(登記類型:香火,喪葬用品類)。

有一家店鋪,起碼有收入,雖然身負钜債,但也不是完全活不了。

陳潮生打算馬上動身去看看將要接手的香火鋪,身負钜債,也許還是欠□□的,他隻覺得自己的小命在燃燒。

說走就走,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搞錢吃飯。房間還剩一個半開放式的小閣樓冇探索到,陳潮生隻能等回來再看。

他最後走向角落裡的衛生間,囫圇洗了把臉。

望向鏡子裡的自己,陳潮生給自己鼓勁,從此以後又是新的生活了,他一定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撓臉,稍稍挪開視線,詢問道:“你就是鑒定師應聘人陳潮生吧,我剛收到預約訊息下來。請放心,本店嚴禁搞自然人改造人歧視那一套。”說完,他冷淡瞥了一眼一旁還在做鬼臉明豪。明豪瞬間就老實下來了,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嘛,我不是看不起自然人,我隻是想炫一下我的新款麒麟臂……”頭頂表哥視線淩遲,明豪聲音越來越小,頭越來越低。陳潮生在這個世界初來乍,到對很多規則都懵懵懂懂,本身就冇怎麼把小屁孩的冒犯放在心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