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算,你還有什麼想求一求的嗎?”除了平安富足,沈昀所求,唯有一個秦昭然。“摁。。。是不是什麼草民都能和皇上說啊。”“你但說無妨。”“是這樣,皇上,草民,想請皇上賜婚。”“你是看上哪家的公侯小姐,人家看不上你家是商人出身?”“不是,皇上,草民也不敢高攀。草民喜歡的是霖王爺府上,一個姓秦的琴師。他彈的一手好琴。”“這種事情,你花錢將他買出來也是小事,何至於要為了一個丫頭來求朕”這話藏著噎著的,讓皇上也十...-

他自然和沈昀一同住了下來。秦昭然養傷,沈昀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他住,自己住在隔壁的書房。一應的用度,待遇,都是府裡能提供的最好的。他也不像上一世那樣經常出門應酬,花天酒地,隻把大門關了,家中換上皇上另外給他新賜下來的奴仆,管家。

原本皇上和皇後的美意,是想他們回了府就成親,還送來了兩箱的金銀珠寶說是慶賀他們的婚事,也為他們添添喜氣。

但因為秦昭然身上有傷,又被熏瞎了眼睛,沈昀向皇上報告了這些情況,將婚禮的時間延遲到了三個月之後。

皇後是皇上的賢內助,也是位殺伐果斷意誌堅定的娘娘。也許是正在懷孕的緣故,聽說沈昀的新上人竟然就這麼不巧的被人弄瞎了雙眼,還被人綁票,那是心疼的不得了。又聽回來報信的太醫說大螃蟹的蟹黃對恢複秦昭然的眼睛有好處,特地命人給他們送去了很多。

秦昭然就被這樣金尊玉貴的養了起來,不肖一個月,除去眼睛還未見起色,隻是黑暗中偶爾能看到一點變化的影子,其它都養好了。就連從小有些氣喘的毛病,都被醫治的七七八八。秦昭然獨處的時候掐掐自己的胳膊和腿,發現自己都被餵養的圓潤了一圈,不由得啞然失笑。

他現在同沈昀在一塊,已經不那麼緊張了。隻不過兩人畢竟才認識一個月,而且,他們還有禦賜的婚約,所以秦昭然偶爾被他扶著或者牽著的時候總是有些不自然。這些有些躲閃的小動作在沈昭看來,都是秦昭然的不好意思。畢竟相比於現在看不見的秦昭然,他有著先天的優勢。他能看得見。

秦昭然每次蚊子哼哼一樣的拒絕下,耳朵尖都紅的滴血。這一點,就像之前那顆山神廟後院的海棠開花時,他和昭然說喜歡他的時候,昭然的表情一模一樣。他不是討厭他,他隻是需要時間。沈昭美滋滋的想著,逗他逗的就格外的多。兩人對這樣閒適又合拍的生活都很滿意。

偶爾做了噩夢驚醒,沈昭還會左顧右盼,驚出一身的冷汗。

夢裡他還是那個身無長物,一身破爛,飯都吃不飽的瘸腿廢物。昭然每次出現在他的夢裡,都是脆弱蒼白,或者冇有了聲息的樣子。

他再也不想回到那樣的日子了。也幸好,每一次的噩夢都能甦醒,重活一次,並不是他在極度絕望下的一場幻夢。

眼看著三月之期快要到了,聖命已下,且是全城關注的一場婚禮,不是秦昭然說冇有想好冇有準備好就可以不辦的。

沈昭猶豫再三,還是同他說了這件事。

“昭然,你不要擔心。咱們就是辦一場儀式。到時候皇上也會派大臣和親信來觀禮。咱們辦完這場婚禮,還和現在是一樣的,我一定不強迫你做任何事。”

他擔心秦昭然會責怪他不守信,也怕他怨怪他設計自己。

他和昭然,不應該有任何的怨懟和誤會。他希望秦昭然能擁有最好的日子。

秦昭然當時正在院中彈琴。聞言弦止音斷,低頭坐在石凳上看不清表情。

“你不擔心,彆人笑你要娶回家一個男人,一個奴仆出生的,又瞎了眼的廢人嗎?”他實在是覺得,自己除了彈琴,無任何可取之處。沈昀不懂琴音琴律,所以就算他在彈琴上極有天分,實在也構不成吸引沈昀的優點。

“隻要你願意陪在我身邊,健康,平安的,對我來說就實現了人生中最大的理想。你的一切,我都喜歡。我會治好你的眼睛,你不要著急。但就算是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我也覺得很好。”

沈昀自嘲的笑笑。

“搞不好你眼睛好了,就會發現我實在長得難看,將我打的遠遠的了!”

“怎麼會!而且你也冇有不好看。”秦昭然漲紅了一張俏臉。他曾經偷偷摸過沈昀的麵孔。如果他冇有錯,沈昀有高高的鼻梁,一雙好看的眉毛,睫毛也很長,長相至少也是清秀。

沈昀對他太好,事無钜細,全部以他為主,尊重他的意願。不心動,實在很難。

“那你是答應了,是嗎?”沈昭喜出望外。

“我,可以同你成婚,日後你若是有喜歡的,我也絕不會礙事。畢竟,我隻是一個不能生育的男人。你們沈家我也是聽說過的,就剩下你一根獨苗了,若是。。。”

“我不會喜歡彆人。你放心。”沈昀握著他的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他深情的注視著,許下自己的承諾。

有了秦昭然的首肯,婚禮的一應事務就快速提上了日程。聽說,民間迎娶男妻,為表示自己的誠意,也表明兩人雖然一個求取一個下嫁,卻是平等的關係,求取的一方會親手製作一根髮簪作為信物。

沈昀之前不知道這些,經有經驗的提醒了,才知道自己漏了信物。尋常人有的,他都要給昭然準備著,一樣也不能少。

做什麼簪子,才能表現自己的誠意,又合適昭然每日戴著?沈昭陷入了沉思,關在書房內勾畫了兩日,才最終確認了要親手為昭然雕出一根碧綠的玉簪。

昭然愛穿青色,白色,淡藍色的衣服。這根髮簪在他的烏髮間,一定好看!

說做也就開始動手,沈昀將一位雕玉大師和他的傳人一併重金請到府上,專心鑽研雕刻之道。他從來冇做過這樣細緻的工作,又是紈絝慣的驕養的身子,手指上很快就遍佈了細細密密的傷口。雙手因為常泡在藥水裡也粗糙了很多。怕被昭然發現了擔心,這幾日沈昭都冇怎麼在秦昭然周圍轉悠,兩人更冇有什麼碰觸的接觸。

這幾日秦昭然知道府中來了人,卻不知道是什麼人。聽丫鬟們閒話,據說是一位美貌的年輕公子和他的老父親,老爺在大街上遇見的就直接帶回了府裡,還專門收拾了一座院子居住。

又聽閒話說,這幾日沈昭日日和那年輕公子在一起,怕是已經對正院中的這位病美人失了興趣,又有新的目標了。

沈昭的名聲,自來都是不好的。月頭能夠一擲千金為了個花旦和人打架,像是一生摯愛一般,到了月尾,搞不好就去捧另外一位娘子的場子去了。是個隻聽新人笑,不聞前人哭的主。府中議論紛紛,都猜測是不是正院裡要娶的這一位已經失了寵,隻不過是已經得了賜婚,無論如何都要娶進來而已。

聽得多了,秦昭然的內心也亂了起來。問了沈昭,沈昭也不似之前那樣對他知無不言,話語間總是推脫模糊起來。

陪在他身邊伺候的小丫頭勸他:“公子,既然已經住到這沈府裡了,您對老爺我看也是有情義的,有時候過於拿喬了,反而不好。你總是於他客客氣氣的如同朋友一般,自然是好的,但是人家不是呀。沈家家大業大,咱們老爺又是獨自一人,您是不知道啊,有多少長得好看的年輕男女要往他身上撲呢!這一日兩日的吊著他他自然願意,但是時間久了,難保不被彆的人耍心機騙了去。

公子您如今眼睛也還冇好,還比老爺大了六歲。紅顏彈指老,匆匆不回頭。這真若是。。。那你日子以後該怎麼過呢?”

秦昭然聽了心中刺痛,更是有些不安。他從冇有想過要和男人在一起,雖然他對沈昀有意,但是在一起,怎麼在一起,他真是一竅不通,也有些害怕。

他也怕沈昀看輕他,以為他是什麼不好的人。

隨著婚期推近,秦昭然眉宇間的愁色越來越重。直至成婚這一日,鞭炮響了一日,絲竹之聲響了又響,來往恭賀的人聲嘈雜,竟是在這偌大的沈府中熱鬨了一日。他的眼睛有了一點起色,能夠看到模糊的移動的影子,比較之前的一片黑暗好了很多。

穿著漂亮的男士喜服坐在屋內等著沈昀應酬完過來。秦昭然想著自己的心事,又緊張,呆呆的坐了兩個時辰都冇有動一下。

門吱呀一聲,是沈昀的腳步聲。聽上去他步伐還是比較穩當的,應該冇有喝多。

秦昭然想同他說,如果他的存在會打擾到他,他一定會自行離開,不給他添麻煩。正要說話,略帶酒氣的沈昀走到他麵前,十分小心的喚他的名字,動作十分輕柔地把他蓋在臉上的紅布挑開,放到一邊。

“我都和他們說了。我的昭然是男子,不要蓋這個不好看的東西。冇想到還是被宮裡的嬤嬤給你蓋上了。今日是不是累了?我讓下人們給你送了點墊肚子的糕點,怎麼一塊都冇吃呢?餓壞了豈不是又要喝苦藥了?”

一番話問下來,秦昭然的眼眶微微發紅,喉嚨也哽住了,原本想說的話,說不出口。

他心中好似一團漿糊被人拿筷子攪來攪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太過捲簾沈昀給他的溫情,即便理智上,他已經在王府中看多了這些事,依然有些陷了進去。

-他,下令把他眼睛熏瞎了以後扔出去讓他自生自滅。而那管家的兒子達成了目的,專等著他瞎了眼被扔出來,正好抓了回去成全了自己低劣噁心的心思。此刻秦昭然正被綁了個囫圇,關在王府外頭花枝巷子的一間空屋子裡。他嘴被蒙了起來四肢不得動彈,眼睛也看不見,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唯一的好處,便是王府中此時亂成一團,將那管家的兒子也抽調了出來去尋他。他哪裡敢說人是被他綁了,隻裝模作樣的找的起勁。若是找不到,到...